縱使晚風吹

容煙

都市生活

饒是已經看過多次,卻還會不自覺被吸引目光。身材確實很好。該健壯的地方健壯,卻不是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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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

縱使晚風吹 by 容煙

2024-11-23 23:55

  番外04。
  商未晚到達民政局時剛好四點五十,剛把車停在車位上沒幾分鐘,程闕開著壹輛很騷包的紅色法拉利就風馳電掣地停在了壹旁。
  他穿了件淺灰色呢子大衣,擡腕看了眼時間,而後堅定地朝商未晚走來。
  走到後邊腳步匆匆,就像後邊被什麽追著壹樣。
  商未晚問他:“證件帶了嗎?”
  程闕點頭,露出給她看。
  當年古翠芳把商未晚送到衛家時,就已經把她的戶口遷了出來,後來因為上學,商晴又來來回回跑了好多趟,各種開證明,最終把她的戶口獨立出來。
  如今她的戶口本上就她壹人。
  而程闕也不知道從哪拿來的戶口本,反正倆人並肩走進了民政局。
  都是挺幹脆的性格,商未晚做好了決定就不會再拖泥帶水猶猶豫豫。
  商未晚外套脫掉就是白襯衣,頭發隨意壹綁就是高馬尾,馬尾紮起來頓時年輕了好幾歲,給他們拍結婚證件照的攝影師還驚訝了下,問她是不是剛畢業的大學生。
  商未晚都楞住,笑道:“都畢業好多年了。”
  攝影師笑笑:“那妳看著真顯小。”
  而程闕專程換了件白襯衫,打了壹條黑色領帶,上壹次見他穿得如此嚴肅,還是在榕城商晴的葬禮上,當時他奔赴千裏之外,在雨中把她護在懷裏,那壹刻商未晚覺得他的懷抱很溫暖。
  雖然從來沒跟程闕說過,但程闕永遠都是在各種各樣的小事裏把她打動的。
  可能她也不是個擅長煽情的人,所以也沒有認真地感謝過程闕。
  商未晚盯著脫掉呢子大衣的他,頭發用發膠梳上去,為了上鏡好看,眉毛刻意畫過,臉上還打了壹層底,比平日裏更多幾分英氣,白襯衫黑西褲,正襟危坐,跟商未晚卻隔了壹點距離。
  即便如此,商未晚也感受到了他肢體的僵硬,好像有些緊張。
  商未晚悄悄從側面看他,他卻目視前方,背挺得筆直。
  似乎只有在這種很重要的時刻,才能發現他的體態和儀態都控制得極好,才能依稀看出他當過兵。
  就連攝影師都問:“帥哥妳是不是當過兵?”
  “當過兩年。”程闕說完後抿緊唇,眼睛壹眨不眨,格外認真。
  拍結婚照的時候,攝影師讓他往新娘身邊靠,程闕每次都只挪動壹點點,攝影師揶揄:“這是不是妳老婆啊?妳們是不是假結婚?這麽好看的老婆,妳不往近湊我湊了啊。”
  程闕立刻往商未晚這邊挪得多了些,卻還是不似平時。
  平日裏他跟商未晚在家裏的時候,恨不得整個人沒骨頭似地靠著商未晚,或是直接壹把把商未晚撈起來抱在懷裏,雙臂圈著她的腰,怎麽親昵怎麽來,但在這兒,他拘謹得像是個變了個人。
  商未晚扯扯他的袖子:“再過來點兒。”
  程闕又挪了壹點。
  商未晚:“……”
  在攝影師的指導之下,兩人拍了好幾張照片,但都差強人意。
  就連攝影師都皺著眉:“妳倆多高的顏值啊,但拍出來的照片怎麽都苦大仇深的。新郎官妳笑笑,這可是妳大喜的日子。”
  程闕笑了下,表情很僵。
  攝影師:“……要不妳想想開心的事兒?”
  “我現在就很開心。”程闕認真地說。
  攝影師:“……”
  可壹點兒沒看出來呢。
  商未晚跟程闕認識這麽久了,也還是第壹次看到他這種狀態,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。
  她低聲問他:“妳是不是緊張?”
  程闕抿唇:“有點兒。”
  當初在德國參加設計比賽,臺上主持人宣布得獎選手時他都沒這麽緊張,也不知道怎地,從商未晚跟他說來民政局領證,他就開始不可控的緊張。
  緊張時他整個人都會很緊繃,但又控制不住。
  平日裏態度懶散是因為對什麽事兒都不在意,但現在不壹樣,他感覺進了這個門,商未晚的下半生就交在他手裏了,從此以後,商未晚的戶口本上不再是她壹個人,他會很鄭重地對她好。
  當初在酒店求婚時,他也沒感覺到這種緊張。
  仿佛他們真的在像動漫裏壹樣簽訂某種契約,在契約關系成立後,生同床死同穴,永遠都會成為對方唯壹的羈絆。
  ……這種感覺太過神奇,以致於他顯得很不正常。
  程闕隱約能感覺到,但又沒有辦法控制。
  商未晚笑著說:“妳別緊張。”
  程闕反問:“妳不緊張嗎?”
  商未晚聳了聳肩:“很緊張,畢竟這張照片要伴隨我壹生,所以希望程先生配合壹點,照得好看點。”
  程闕成功被她話中的“壹生”二字所取悅,姿態稍稍放松,在傾聽她說話時身體不自覺朝她靠過去,嘴角微微上揚,側著看了她壹眼,“我盡量。”
  這個瞬間被眼尖的攝影師捕捉,拍下來時程闕的目光沒完全在看攝影機,而是有小半邊臉在看商未晚。
  但因為這張照片是拍了這麽長時間以來最好看的,為了能早點下班,攝影師就決定給他們用這張。
  而在兩人拍完照片出來後,坐在走廊裏,商未晚從包裏拿出壹份文件,是剛才在辦公室裏打的。
  程闕不由得皺眉:“妳出來還要工作?”
  “不是。”商未晚說:“還沒領證,所以把這個給妳,在最後壹頁簽個字就行。”
  程闕問她:“是什麽?婚前承諾書?”
  “算是吧。”商未晚笑了下,“反正不會虧待妳。”
  程闕:“……”
  這話說得,程闕頓時就樂了。
  他喜歡商未晚也是喜歡這壹點,別人見著他就像狗聞見骨頭香,湊過來不吃口肉也得喝口湯,但商未晚永遠都有自己的壹套原則,不會把他當成搖錢樹,也不會覺得他有錢是件特別了不起的事兒。
  她永遠承認客觀事實,且活得認真坦蕩。
  程闕翻閱了幾頁,最後發現商未晚確實沒虧待他,但虧待了自己。
  她遞過來的是壹份婚前財產的協議,包括婚後自願放棄程闕的那份財產。但有兩種情況例外,壹種是她懷孕或選擇當全職家庭主婦,那會進行程闕財產的分割,還有壹種是程闕如果出|軌,那她要參與到程闕婚前財產和婚後財產的分割中。
  兩個條款對程闕來說非常利好,合同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程闕跟她結婚後,如果哪天想離婚,但兩人沒孩子,程闕也沒出|軌,那商未晚就不會拿走程闕任何財產,相當於凈身出戶。
  商未晚的個人財產也不會被程闕所分割。
  而程闕如果有任何對不起她的行為,那她不僅僅要婚後的夫妻共同財產,還要程闕婚前財產的50%。
  簡而言之,只要程闕不犯錯,商未晚就不要他的錢。
  程闕皺著眉翻閱完,爾後把合同放在腿上,商未晚給他遞過來筆,程闕卻接過來在指間轉了壹圈兒,“商未晚,妳是不是傻?”
  平時他調侃她,或是用言語威脅她的時候,總喜歡喊她的全名,喊得時候語調往上揚,帶著壹種別人叫不出來的親昵。
  商未晚聳了聳肩:“我覺得這樣總比妳拿來讓我欠更好吧?起碼我擬定的條款是對我有利的。”
  她自己有掙錢的能力,但也不會說逞強到不要程闕的錢。
  因為吃了這方面的虧,所以喜歡把這些東西掰開了揉碎了提前講明白,不然真到走入某種境地的時候,男人是沒有心的,只會想著轉移財產,或者用各種各樣的方式逼得女方凈身出戶。
  所有人都下意識覺得,有錢人都很大方。
  錯了,有錢人只對自己大方。
  商未晚這些年看得多聽得多,自然會為自己留壹份保障,她也不是什麽戀愛腦聖母,不過是尋求壹份真摯感情的前提下去規劃好壹切。
  “那要是真有壹天我什麽理由都沒有,沒出|軌沒犯錯,單純想跟妳離婚,妳不是虧了?”程闕問。
  商未晚微怔,莞爾:“我為什麽會虧?愛的時候也不是我壹個人在愛,不愛了就壹別兩寬各生喜歡,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。”
  程闕:“……”
  她這些詞說得就像是演練過很多次,程闕卻說:“那妳大好的青春在我這兒就白白浪費了。”
  商未晚輕笑:“妳確定是我浪費?那妳呢?”
  “不壹樣。”程闕說:“我是男人。男人四十壹枝花。”
  商未晚搖頭:“我可從沒用年齡和性別定義過自己。就像現在,妳怎麽確定是妳占便宜而不是我?”
  程闕盯著她看,雙目囧囧有神,似乎有著十足的把握。
  商未晚看了眼走廊沒人,於是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語:“畢竟程總人帥錢多活兒好,對我也挺好的。是吧,程闕。”
  程闕:“……”
  草。
  還真是。
  程闕頓時變了臉色,咬牙切齒:“妳把我當鴨?”
  商未晚淡定:“誰要跟鴨結婚啊。”
  程闕:“……”
  短短幾分鐘內,程闕的思緒跟著她走了好幾回,商未晚催著他簽字,等他手落在簽字欄上時,“程”字已經落下長長的壹撇,才意識到不對勁兒,最終草草地簽了,把合同遞回給商未晚:“這下妳滿意了?”
  商未晚正要檢查,程闕也拉著她的手腕起身:“快點兒領證,壹會兒工作人員下班了。”
  他們來得晚,是最後壹對來領證的夫妻。
  所有的手續齊全,流程很快。
  等拿到紅本本從民政局出來,兩個人站在民政局門口,還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。
  兩個人的動作格外壹致,低頭看結婚證上寫了點兒啥,摸了摸上邊蓋的鋼印。
  商未晚率先看完,問他:“妳現在還緊張嗎?”
  “人都是我的了。”程闕又變得隨性起來,仍是那副司空見慣的吊兒郎當姿態:“我還緊張什麽?”
  話音剛落,還不等商未晚插話,他忽地道:“咱都領證了,是不是該去給妳姐祭拜壹下告她壹聲?”
  “那妳哥呢?”商未晚問。
  “也得去。”程闕說。
  商未晚又問:“那先告訴妳哥還是告訴我姐?”
  程闕抿唇,微頓片刻,“我哥?”
  商未晚點頭:“行,什麽時候去?”
  “不是。”程闕擡手曲指敲她腦門:“證兒都領了,還是我哥?”
  商未晚:“……”
  她忽然聽懂了程闕的意思,但——
  “妳喊我姐也是妳姐啊。”商未晚說:“妳還沒改,我憑什麽?”
  程闕被噎了壹下,也麻溜兒認錯:“行,是我的問題。”
  “那什麽時候去咱姐那兒看看?”程闕又問。
  商未晚想了下:“要不明早?先去看哥,再去看姐。”
  “為什麽先看哥?他比較重要?”程闕試探著問。
  商未晚:“對我來說當然是姐比較重要,但哥對妳來說也很重要。我做出這個決定是基於距離考慮。”
  程闕:“……”
  商未晚說:“其實沒區別。”
  程闕點頭,讓她把結婚證拿出來,正好夕陽余暉灑,漫天黃昏色,路上車流如梭,行人匆匆,壹副極熱鬧漂亮的人間煙火景,兩人都站在臺階之上,商未晚胳膊上還搭著外套,不懂他的用意,問他:“幹嘛?”
  “不得拍照發個朋友圈?”程闕說:“第壹次領證,總得有個儀式感。”
  商未晚:“……”
  誰還不是個第壹次了呢?
  於是商未晚發結婚證官宣的文案是:第壹次結婚,請程先生多多包涵~
  程闕在她之前,沒讓她提前看文案,商未晚發完以後壹刷新才發現。
  【C男友:做了想做的事,愛到想愛的人,此生無憾。】
  商未晚忽然想起這句話對他的意義。
  是已經去世的程商津對他最大的願景。
  雖然程商津去世了,但他還是完成了程商津的願望,他自己把自己保護得極好。
  商未晚盯著手機看了會兒,覺得眼睛微酸,拉著他的手說:“我以後會對妳好的,程闕。”
  程闕看向她,沒沈溺進她溫柔的眼睛裏,而是淡淡道:“還喊我名字?”
  “不然?”商未晚問。
  程闕挑逗她:“證兒都領了,喊聲老公來聽聽。”
  商未晚:“……”
  晚些還有壹章,不知道是晚多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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